2012年7月25日 星期三
三十年前的遊記—陳奕迅首演的《深夜特急》
2012年3月11日 星期日
誠哥愛閱讀
有一個出版及閱讀網報道,香港首富李嘉誠原來喜歡看書,更引述《福布斯》報道,他每天會盡量抽時間看有關科學、經濟、政治和哲學的書籍,文中更說:「他承認在二月深深迷上一部關於明朝宰相張居正的歷史傳記。」用了「承認」二字,說起來好像是天大的秘密。
老實說,一個人看甚麼書,看了多少書,根本不是奇怪。讀書本來就是很尋常的事情,卻不知是否因為時代改變,讀書變得非常神聖。前幾年就有媒體報道幾歲人仔看了幾千多本書,好像讀書就是為了打破世界紀錄;馬家輝曾提到他的女兒在作業裡寫「爸爸回家很喜歡讀書」,卻被老師改成「看書」,彷彿大人回家都不會專心讀書。
關於讀書這個問題,幾年前當梁文道等人還在本地活躍的時候已講述過無數次,劉細良等人就曾不下數次在電台提到Tom Hanks的《機場客運站》中,有一幕是女主角Jones在書店購買了一本厚約5cm的拿破崙傳說,輕描淡寫地說,買這本書是「抵睇」矣,將閱讀說成一種反撲歸真的人類自然的消閒行為。不過這情況要是在香港出現,旁人看在眼裡肯定會以為她是一位歷史系學生,而事實上我在大學時期也遇到同樣情況,當我拿著一本劉再復的《告別革命》時,就有同學以為我要做CCIV(全校必修之中國文化科)的功課。
從來香港的閱讀風氣都比較功利(又或許說有甚麼在香港是不功利的?),誠哥在讀書方面,卻竟然不算功利。因他確實是一個閱書層面較廣的人,所以他也說到對待任何事,均要從三百六十度把事情看得透徹,以所有角度看世界,他喜歡看書就是這個原因。
這理念與台灣的「出版閱讀達人」詹宏志的「咖啡論」很相似,詹宏志好像在十年左右經常將咖啡比喻讀書,說當咖啡粉、糖、水、奶混在一起,所有東西都消失了,只餘咖啡。它們真的是消失了嗎?其實不然,只是它們化作了另一個形態存在。他說,讀書也一樣,你很難說讀了一本書然後要在那裡應用,又很難做了某樣對的事情而會提起讀了哪本書,讀完的書就像那些東西,化了,化成為人的思想及精神形態,是為一種人文精神。這種非功利化的閱讀習慣,現代人已不常見了。
不過,誠哥真的屬於這類人嗎?我有些質疑,因我很清楚記得,誠哥是不看文學作品的,他討厭文學作品,認為那是浪費時間,沒有作用,這顯然與很多文學之士說「沒有文學就沒有人生」呈相反意見。雖然如此,誠哥愛讀書的習慣是值得敬佩的,而更厲害的是他從不看文學作品,卻有創作文學巨著的潛能,以及異於常人的豐富想像力,不然他怎可能創造出登峰造極之作「天宇海」呢?
2012年3月3日 星期六
為甚麼我們需要獨立出版社

最近幾年自己進出書店的時間短了,不到數十分鐘就有離開的衝動。這種情況並不只發生於大型連鎖書店,即使是以往售賣比較另類書籍的二樓書店亦然。對此我曾懷疑是否自己閱讀興趣的消退。最後,我發覺原因其實是書店缺少了多元性,每一間書店都變得面目模糊起來。
較小型的連鎖書店的書種,每一間幾乎都是一樣的。首先是新書欄擺放著最熱賣的圖書,在旁的消閒書籍欄上盡是張小嫻及亦舒的天下,另有一張書櫃是放著大陸出版的圖書,以及大型出版集團的書籍,其他的「上架書」則依種類分配,而且實用書籍為多(單是電腦書籍就有四個書架)。
二樓書店 推動個性出版
至於二樓書店的書種,很多都與連鎖書店一樣,只是可能書種上會有較多偏向社會、宗教及文學類的書籍。但是,與連鎖書店的旗艦店相比,他們的圖書又不夠多,價錢也相近,那麼,我又為什麼要上二樓書店呢?
想起來,以往的二樓書店每一間都具有獨立性格:「樂文」的文史哲圖書最齊最精;「田園」的歷史書則琳瑯滿目;「洪葉」亦是以經營文史哲圖書為主,但卻十分重文學書籍,尤其本土的文學,因此過往的《文學世紀》或是《Catalog系列》(董啟章等著)都由他們發行。那時候,獨立出版的作品如雨後春筍,雖然出版社可能未必有利潤,但是總能回本七八成。
然而來到二○○五年,《文學世紀》可能因銷量問題而好不容易才得到藝發局延續一年贊助合約,而其他本土出版的書籍亦漸漸萎靡不振,難道是所有讀者都轉了口味?
我想主要原因是二樓書店的萎縮。過往二樓書店以經營台灣書為主,因台港匯率差額而有利潤,一些二樓書店更代理台灣書發行,令他們更有資源去推廣本土獨立出版作品,以寄賣方式接受有質素的書籍,以及用更多空間去擺放本土獨立出版作品。
在某程度上,那時候二樓書店是牽大型連鎖書店走,因為二樓書店代理大量暢銷台灣書,有質素的本土作品也找他們發行,而且二樓書店的負責人多是「有機知識分子」,他們都有獨特的眼光去選好書。
然而,自從大陸圖書大量進入香港;台灣書利潤因匯率差額而減少(由過往的台幣定價四成變做三成三);大型連鎖書店不時推出八五折圖書優惠,令二樓書店經營困難。一些最終捱不住而結業,一些引入更多大陸書籍以求更多利潤,本土獨立出版的作品無人問津。
著眼商業 出版空間縮小
本土獨立出版社被市場淘汰,無可厚非。然而進一步去想,當我們再沒有本土獨立出版社的時候,我們的生活是否缺少了些什麼?
社會學家哈貝馬斯(JurgenHabermas)曾提出媒體作為「公共空間」,因私人利益的注入,被純粹商業邏輯來推動而縮小。現今高度商業化的出版市場正好體現出哈貝馬斯的論點。在大部分書店都充斥主流圖書的環境下,我們能容易購買的圖書,除了是消閒書籍、大陸出版的翻譯作品、大型連鎖書店推出的系列圖書、小量台灣書籍外,本土獨立出版的書籍還餘下什麼?
當公共空間縮小,我們所接觸的資訊變得愈來愈一元化。公眾欠缺多角度思考,缺少獨立批判意識,窒礙整個民主社會及社區的發展。而我們公共空間的縮小,以出版空間為分析點,正是被極度商業化的市場所蠶食。
獨立出版 在地關懷
獨立出版社,就是有一種勇氣挑戰傳統商業市場,以在地視角去探索世界,並表示著本身獨立的思想,以擴闊大眾的公共空間。假如一個城市沒有獨立出版社,她便只是一個面目模糊的載體,缺乏對自身的關懷及認識,發展變得錯亂。
這令我想起每天乘車都經過位於地鐵站上蓋及公屋群中,呎價達五千元以上的清水灣道8號。日後住在裏面的居民,會否只往樓下的超級廣場而不去對面的牛池灣街市?會否只在私家會所享受按摩池,而完全不參與社區的發展,甚至連早上晨運的居民也不屑一顧?我想清水灣道8號只是一個冷冰冰的載體,居民只會在內裏作息,因為他們有最快捷的方法(地鐵)離開這個社區。
假如清水灣道8號是香港發展的縮影,我們就需要有更多獨立出版社的存在。像樂施會出版的《小童‧大同》,讓我們認識香港少數族裔在香港生活的感受及狀;進一步出版的《晚晚6點半》,讓我們回想到七十年代上夜校女工的艱辛;每期限量出版250本,收錄本地詩人作品的《秋螢》,這些獨立出版的作品,無論是探討的議題或是所表達的情懷思想,都是對於關心自身社區及文化的一個良好出發點。
在我們追讀《達文西密碼》及《大長今》時,我們何不抽一些時間,留意圍繞身邊的本土獨立出版作品?
後記:
本文是寫於2005年之明報,編輯取題為「香港有多少獨立出版的生存空間?」我還是希望用現在這個。七年過去,此文仍然合用,不同的是,《文學世紀》與《秋螢》已停刊,《字花》及新晉詩刊《聲韻》出現;清水灣道8號升至八千蚊一呎,還有一點很重要,是實體書店減少了,令我想起這篇舊文。連實體書店也做不住,如何做獨立出版?
內地政府在上年「十二五」規劃中已注意了實體書店減少的問題,更倡議要做到「市市有書城、縣縣有書店、鄉鄉有網點、村村有書屋」,有政協就趁全國「兩會」準備就此問題提出議案,而上海市政府本月亦已決定每年投放千五萬「保育」實體書店,這一股措施實在不得不令人回想實體書店以及獨立出版的生存價值。這方面待整理好思緒後再與眾分享。
又基於這個內地政策,令我再次留意811新華文軒這隻著重內地出版業的股。此股招股價兩三年前約為$6.5,期後因金融海嘯跌至$1,但因性質特別,加上沒有負債,流動資金多,PE不高,很快上回$3。自從上年中「十二五」政策提出後,股價持續向上至近日$4。雖然實體書店業務今年盈利下降了20%,但仍有盈利,加上業務漸多元化,長遠或可看好。但事先聲明,我不懂股票,但從出版角度看,似乎頗有瞄頭,不過,我沒有買股票運......
註:圖片是今年台灣書展的攤位「讀字車站」,由數個獨立出版社共同策劃。
2012年2月15日 星期三
零收視的啟示

李雪廬是無綫電視首任業務經理,因貪污罪入獄十數月,及後又曾擔任佳視及亞視的要員或顧問,傳奇的一生就是一本香港電視及廣告發展史,當中推翻一般人對電視行業人士的印象,例如以前無綫總經理余經緯據聞是一位不錯的管理人員,在李筆下卻是一毛不值;以為邵逸夫對初期電視業發展有深遠的影響,卻原來在頭十數年,根本絕跡於所有重要會議,李雪廬只曾在重要會議上與他碰過一次面。當然,始終是個人自傳,當中有偏頗或資料錯誤也不奇,例如他提到1968年《歡樂今宵》有一個環節叫〈聲寶之夜〉,由聲寶牌電器贊助,方逸華主持。眼利的讀者就更正其實那個環節應為可口可樂贊助的〈可樂晚唱〉。儘管如此,我倒覺得李雪廬寫的東西應假不了那裡,一個已歸依我佛的老人倒不用在此時作故仔吧!
話說回來,提到方逸華主持的節目,其實就是她在半小時內獻唱四首歌,李雪廬提到,後來因為此環節收視不濟,被取消了,甚是有趣。另外,李亦寫了很多以前電視台的營運及管理方法,甚有價值。例如以先向廣告商推銷節目,確保有資金才開拍節目的方法,原來以前一早就用上了,不知其衍生品是否就是現在無綫的每年電視節目巡禮,難怪每次節目巡禮與實質劇集的內容如此不同。又很多人知道70年代至90年代本地足球的總督盃因為禁播煙草廣告而停辦,卻應很少人知道此盃賽誕生其實緣起自《歡樂今宵》,當時此節目對廣告商有一政策,就是同類產品只接受一種品牌,而且該品牌有優先續約權,那時候被雲絲頓香煙佔了先機,長期在節目賣廣告,總督香煙(英美煙草公司)眼見銷量被雲絲頓趕上,很是氣憤,但又趕不走雲絲頓,於是決定向電視台「抽水」,冠名贊助足球賽事,加上包起整個球場大部分廣告板。由於總督盃品牌太突出,其他牌子在此節目賣廣告等於死路一條,電視台難以收到廣告,結果這個虧本節目落到麗的手中,而無綫則放棄此節目,轉而引入外國足球賽事。
李在書中寫了不少人,包括其上司貝諾(有讚無彈)、余經緯(有彈無讚)、黃霑、林百欣、邱德根、梁淑怡等等,有小說故事般的吸引力,也有不少傳媒及管理哲學,比起很多甚麼談廣告及傳媒的書實用及有趣得多了。其實,李所說的,就是無綫及亞視的成與敗,無綫實施24小時播映後都試過零收視,所以後來就改了,營運有方;亞視則接下一個又一個虧本節目,先是賽馬後是足球,內部管理混亂,都是長期積弱的原因,而不是那種所謂慣性收視問題。
有時候看過或聽過某名人傳奇的一生,總覺得自己人生平淡(這也是早陣子一個我稱之為「歷史蛇宴」中眾人的想法吧,我猜)。想起李雪廬在書中提到許冠文,當時李還在廣告公司工作,許冠文與他做了一個月同事,然後向李說不幹了,李提到他說:「那天我過海上班,在輕盪的天星小輪上,遙望藍天白雲,夏日燦爛的陽光,灑遍了蔚藍的海水,海風輕撫著我的面頰,領帶隨風輕飄,世界真是美麗!大自然在召喚我。上班?我為甚麼要浪費大好的青春,天天案牘勞形,還得看鬼佬的臉色,乾脆不上班。我是個自由人了!」顯然,這段說話李是修飾得不能再修飾了,不過找個時候豁出去做些喜歡的事,那管他媽的「零收視」,總有收穫,當然,此前最重要是真正知道自已有幾多斤兩才好去做,否則連收視也談不上了。
2012年1月24日 星期二
當王迪詩遇上向西村上春樹

2012年1月18日 星期三
2012年1月14日 星期六
《在森崎書店的日子》
最近在書店選了《在森崎書店的日子》,很容易地3小時就完成了。選這本書,只因「書店」,還有那故事發在一個女性為治療情傷而躲進東京神保町書店街過活的日子,就是那一種突然希望生命要有些轉變,而希望找一個地方慢悠悠地生活而有所感悟,這其實在香港是近乎超現實的,我實在想不到香港有哪個地方可以讓人這樣做(不要跟我說離島西貢赤柱,因為那是假日會突然陸沉的地方),所以我也想起村上的《海邊的卡夫卡》一開始說主角可以到不同的圖書館流浪,這在香港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本書說﹕「每個人都有對人生茫然失措的時候,有人選擇到世界各地旅行,有人選擇在書本內尋找,有人在時間流逝中體悟。每個人都想用自己的眼睛確認不同的世界,從中找到各種可能性。目標都只有一個 — 想探索專屬自己的人生!」這其實是很簡單的想法,可是如果不選擇世界各地旅行,香港人好像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吧?當年施老闆說年青時曾想休息一年,只因想多看點書,卻給家人女友施以頹廢無用虛度光陰之眼光,要便宜地做到此事此乎在香港著實不容易。
此書是一個77年生的女孩寫的,於2009年獲得「第三屆千代田文學獎」,全書有兩部分,第二部分是得獎後後補的,感覺還是第一部分已足夠了。雖然故事並不怎麼特別,不過營造的氛圍確實舒緩,很適合愛逛書店的人看。此書在上年已被改拍成電影,不過香港應不會上映了。
說起講書店的書,除了有很多講書店風景書店之美外,另有兩本也值得推介,其一是很多年前田口久美子寫的《書店風雲錄》,內裡講述了田口小姐在書店工作多年的故事,另一是漫畫家岩重孝的《東京書店奮鬥記》,也是講述書店營運的勵志讀物,卻不知為何出版到第五期就沒有下文了,甚是可惜。
